淋巴水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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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5/17 16:20:00

梦境突然消失了,空旷的草地变成了拥挤不堪的床。床上都是我的东西:纠结在一起的秋衣秋裤、不知道洗没洗过的袜子、和游戏机缠绕在一起的耳机……我的被子像一条刚蜕下的蛇皮,歪歪扭扭的横在脚底。到处都散落着小浣熊脆脆面里赠送的卡片。

那是一片多么宽广柔软的地方啊!我坐在垃圾堆似的床上,想着刚才的梦。梦里我是一个人,这倒没什么特殊,毕竟我总是一个人,只不过总会把周围弄得一团糟糕。所以正是因为这个,梦里干净整洁的草地弥补了现实中的遗憾,我坐在绿盈盈的草地上,面前有一只红彤彤的信箱,周围似乎有雾气,这雾气淡淡的,让我想起喝完牛奶后涮杯子的水。想到这个,我才是真正的清醒过来,糟糕!我从床上跳起来,抓起就放在枕边的手机。今天是我期待了半年的日子,我在家无所事事的晃悠了一个星期,为的就是今天。

昨天晚上,胡蝶给我打电话,她是我舅妈,但只比我大五岁,所以我叫她胡蝶,这样让大家的面子都比较好看。她给我打电话,宣布那个我早就预知的结果,你懂的吧?就是这样了,你应该明白了吧?她在电话那头这样的试探,就是不愿意说出那个早就不神秘的答案。大人们总是这样,自以为是的遮遮掩掩。他们口头上说是为了孩子们的心理不受打击,可事实上只是为了少给自己的心里添堵。对于大人们的这一弱点,我早已心知肚明,所以我轻松释然的表示自己明白,然后像约女孩子逛街似的答应好在哪里等她。

胡蝶让我今天一早在楼下等她。可我觉得这纯粹是没有必要。医院,走路也不过十五分钟,外面的雪很大,到处都结着滑溜溜的冰,在这样的天气四个轮子便丧失了它全部的优势。可是没办法,我也懒得向她这样对物理一窍不通的女人解释,我只好起个大早,失去了把美梦做完的机会。

不过起早也有好处。我可以花许多的时间在打扮上。我长得很帅,遗传了我爸我妈顶好的基因,班上的女生都说我像一个极英俊的明星,就是那个最近才拍了新电影的……算了,对那些女生的眼神和眼光,我保留怀疑的态度。我把所有的抽屉都拉开,虽然它们大部分都因为夹着某些说不清的东西而根本没关上过。我翻出那些压箱底的衣服,最终在柜子的最深处找到了我今天该穿的衣服。

一套黑色的运动装,胳膊和裤腿儿的侧缝上还镶着两条银灰色的反光条。这是我爸给我买的,在一个刚在早上打开店门不超过五分钟的商场。这搞得我和这套衣服多少有点闪婚的意思,互不了解、穿上就走。我穿上就走,为的是参加我妈的葬礼,我穿着这套裤脚短了一截的黑色套装看着我妈,担心她九泉之下恐怕不能瞑目。

我穿上这条两年前就短一截的裤子,果不其然的发现它更像是从幼儿园里顺来的开裆裤。我提着裤腰在原地蹦来蹦去,勉勉强强的用一双长袜子补齐裤口和鞋口之间的距离。秋衣塞在秋裤里,秋裤塞在袜子里,这是我妈教我的真理,是我现在掌握极好的搭配规则。化妆台下面的小格子里有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,我强盗一般的在里面掳掠一通,最后给自己的头发上打了点摩斯。我坐在粉色的化妆台前,椭圆形的化妆镜里反射着后面墙上挂着的结婚照。

我看着镜子里的我爸我妈,有一种他们就站在我身边的错觉。

我飞快的从他们的卧室逃走,离开前不忘替他们关上门。

胡蝶已经在楼下等我了。她看我小偷一般缩手缩脚的钻进副驾驶,比赵薇还大的眼睛瞪着我露出来的一截小腿。

你不冷吗?她问,很显然她想问的很多,只不过思来想去选了最精简的一句。我答她不冷,然后自相矛盾的拉了拉滑下去的袜子。在这一点上我随了我爸,顾头不顾腚,要脸不要命。胡蝶没再说话,这一点她比许多的大人要强,至少比我舅舅强。我舅舅总是摆出一副要慈济天下的悲悯之情,但实际上谁他妈需要他的可怜。

车子启动了,速度估计比九十九岁的老太太还要慢上个两迈。这可不是胡蝶的水平,她很能干,是我舅舅事业上得力的助手。据说她白酒能喝一斤,开起车来也是巾帼不让须眉。一个星期前,我坐着胡蝶的卡丁车从学校飞回家里,那时候的速度和如今的比起来,怕不是堪称光速。

胡蝶亲自去学校接的我,这么体贴入微的安排一定处于我舅舅之手。那一天我正在上自习,同桌小萌则拜倒在我缜密的数学运算之中,就在这样的高光时刻,班主任推开了门,他在寂静无声但又直直望着他的四十八双眼睛的注视下,朝我招招手。

怎么啦?小萌担心的问,她一直是我的同桌,是一个还算的上有点眼光的女生。没啥,我用口型说道。我们从来都是用口型交流,我们俩说话完全不会有第三个人听见,老师都拿我们没办法。班主任看见了我们的口型交流,但没用的,他年纪大了,猜不出我们说的是啥。

我跟着班主任穿过又长又黑的走廊,他在前头走着,我在后面跟着。他每走一段距离,头顶上的感应灯就跟着亮起来,而我每走一段距离,头顶上的感应灯就会无声无息的熄灭。班主任也是我们的数学老师,他快有四十岁,稀疏的头发下依稀看得见头皮,他走路的时候好像有一点瘸,腰带上拴着的一大把钥匙丁零当啷的响个不停。我还挺喜欢他的,因为我数学挺好,是数学课代表。不过我更喜欢化学老师,因为我化学更好。

胡蝶带走了我,她什么也没说,但也只是守着我的面什么也没说。我坐在车上,想着她一定和我们班主任说了很多。

我望向窗外,飘动的雪花把天地连接到一起。于是我问胡蝶,一星期以前她去学校接我的时候,和老师说了什么他就同意你把我带走。

胡蝶看了我一眼,然后又看了一眼。我不在乎她多看我这几眼,反正车子开的够慢,绝不会有谁因为这样的速度被撞飞。胡蝶看着我,想了一会,然后说很简单啊,如果学生的父亲病成那个样子还不让回家,那这个老师便不配被称作老师。

时至今日,终于有人敢于在我面前将“病“与”你父亲“联系在一起说出来了,我觉得很感动,认为终于有人愿意不把我当脆弱的小孩。因为说实话,比起一大部分已经成年的人来说,他们的葬礼经验绝没有我丰富。就拿我爸来说,在他人生48年的光阴里,他也只送走了我妈妈一个亲人,而我呢,我送走了姥姥,送走了妈妈,今天还要把他也送走。

我是一个很不好对付的家伙。虽然这早就是事实,但直到今天我才愿意承认。两年前,我妈去世的非常突然。她只是走在路上,一抬头,看见一个冲向马路的小女孩儿,其实这真的没什么,我也经常在马路上横冲直撞,任何一个顽皮捣蛋的男孩子都会有这样的经历。但很显然,那个小女孩不那么走运,或者说我妈不那么走运,她兴奋的窜入车道,完全没注意到呼啸而来的卡车,于是我妈冲上去,只想着眼前的陌生小孩,却忘了她自己的儿子。

对于这一点,我感到极受打击。

那天我爸把我从被窝里拖出来,那时候我的被窝还算整齐。他带着我急迫迫的买了那件“丧服”,什么也不说,直接带着我去了殡仪馆。我站在黄菊花和白菊花之间,远远的望着我那看不清脸面的妈,他们不让我过去,我舅舅紧紧抓着我的肩。自始至终,没有一个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,他们希望愚钝的小孩子只接收到一种信号,那就是你没妈了。

至于是怎么没的,不会有人告诉你。就连你爸也不会告诉。当然,我希望你永远不会有机会说我现在说的这些话。话说回来,我现在着实是有些好奇了,当年我爸在奋力掩饰我妈死亡真相的时候,有没有料到两年后的今天,他也会被人用同样的方式在我耳边抹除。这就是大人,他们觉得只要一件事情不再提起,那就是过去了。

我倒也真想有这样的能力。我想有遗忘一切的能力,也想像大人们期待的那样木讷,但是很可惜,我天生敏感,这似乎就是为了戳穿他们粗糙的谎言。

最开始……大概是什么时候呢?我记不清了。只记得我爸他突然出现在家里,虽然这说法着实奇怪,但事实就是这样,我爸他很突然的出现在自己家里。我爸是个工程师,蛮厉害的那种,从前我妈还在的时候,他总是三天两头的从设计院里回家一趟,他总穿一件黑色的夹克,胳膊下夹着又长又粗的图纸。后来我妈死了,他就十天半个月的才回家一趟。不过这对我没什么影响,我住校,一个月才回一次家。

他突然回家,然后像鬼似的站在他正戴着耳机打游戏的儿子身后,说一声:不管发生什么,我永远爱你。后来我才意识到,他那时候是真的快变成鬼了。

但是当时,我正厮杀到一个关键的节点,自然就没听清他到底深沉慈爱的说了些什么。只是这一切又都如此神奇,有谁能想到,一句本应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告白,却在几个月后的现在弄得我浑身痛楚。

渐渐的,我意识到事情的不对,因为我爸他的气色着实变得很差,有好几次我坐在门口的鞋凳上换鞋,都会被他暴躁的赶开,理由是他太累了,站不住。他以前可从不这样,他从不喊累,哪怕是做了几天几夜的工程后,也会在一大早带着几斤重的蔬菜满脸带笑的回家。不过,这也都是我妈还在的时候的事了。自从我妈去世,他便不再买菜,我是一直吃学校食堂的,并不关心我爸如何打发那些漫漫长夜。

我在爸妈卧室的床头柜里发现了那只小小的药瓶。那个下午我爸说要出去办个事,我抓住这个机会,扮演起福尔摩斯。我翻遍了所有可疑的东西,最后找到了这个铁一般的证据。我坐在我爸妈的床上,窗帘是关着的,屋里黑漆漆的,但又不是全黑,阳光透过厚厚的棕色窗帘,一切都蒙上了褐色的光。

我举着药瓶,看清楚后面写的几个小字,胃癌、转移、淋巴……

我把药瓶扔回到抽屉里,在黑洞洞的卧室里坐了不知道多久。然后我重新拉开抽屉,把药瓶按它原先的位置摆好。

我没哭,就像现在我也没哭,我坐在胡蝶的车上,在白茫茫的一片里看见太平间这三个字。

我舅舅沉重的走过来,他是一家公司的老板,擅长管理一切的事物。他指挥着我下车,告诉我应该在什么时候把地上那个黑色的小盆儿摔烂。

我照做了,哗的一声,小盆儿在我脚边裂开,黑色的碎片仿佛在荧白的雪地上开了几个深不见底的洞。

胡蝶的卡丁车再一次启动了,我仍坐在副驾驶上,只不过胳膊上多了一个黑色的纱袖。外面的雪越下越大,我看看天,又看看地,脑子里突然出现一种怪异的想法:如果我变成一朵雪花,是否可以在天地间肆意的行走。

我想起才看过的一部韩剧,过去的一个星期里我一直在看电视剧。没有人管我不准玩游戏、不准看电视、不准下小片子了,我可活的真爽。那是一部有关创业的史诗级超长剧目,我没那个耐心把它看完,但现在却有一句台词温泉似的从我心底咕噜噜的冒出来。那是男主刚刚目睹父亲被杀、母亲又煤气中毒之后的内心独白:从今以后,你就是家里的家长了,你是长子,要照顾好弟弟和妹妹,拜托,拜托一定要振作起来。

我是独子,我没有弟弟妹妹,我只需要照顾好自己,就是照顾了一整个家。

有人在一边戳我的手臂,我愕然的抬头,我很少有那么呆滞的时候。我抬头,听见那个主持葬礼的司仪问我是磕头还是鞠躬。鞠躬,我说当然是鞠躬,然后没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,大家都开始沉痛的鞠躬。一鞠躬、二鞠躬、三鞠躬,我的感情像是快要干涸的河床,在这反反复复的起身与俯身中消磨殆尽。

于是我干脆继续想我自己的心事。我想起在家拿着我爸的手机自拍,这不由得使我嘴角泛起涟漪,这样说未免太过于文艺,但这是真的,我大概是葬礼上唯一微笑的人。我想起自拍时的场景:我抓着手机,一只手或者两只手,挑眉、皱鼻、邪魅一笑。我把刘海掀上去、又放下来,我穿上我爸的西装,搂着一只超大的玩具兔子。我把这个当成我妈。而我呢?我在屋子里搜寻,最终敲定一只会吹口哨的猴子来扮演我自己。

我十六岁了,却还是这么幼稚。

在这种时候,我真心的希望早点结婚。我想把身边的兔子换成小萌,幻想着我们一起给孩子换尿布的笨拙。我想结婚,这样就会听见好久没听过的称呼:妈妈,宝贝,老婆……而我会被称呼为老公和爸爸,我会有一个家,一个供我把买来的蔬菜塞进冰箱的地方。

但事实上我又是个极拧巴的人。我玩累了这个游戏,心里便觉得结婚生子着实没有意思。要老婆有什么用?早早的死了,孩子不也照样的长大?要爸爸有什么用?我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似乎也能过得下去。

我很自私,极度自私。我妈去世时我嫌太过于突然没有准备,后来我爸得了绝症,我又嫌战线拉得太长,不如一刀给个痛快、或者把呼吸机拔掉。在我爸与病魔斗争的这几个月里,我不止一次的希望他快些死掉,我知道这是治不好的毛病,我不愿意在没意义的事上浪费希望。之前在他还能强装好人的时候,我爸总想约我去看电影,他说儿子,陪老爸去看这个吧,我说我才不去,我要上高三了,我忙得很。他就仍要缠着我,说什么票已经买了,就在兜里,不信你看看。不看不看不看!我在关门之前恶劣的说。

我不想去看,我不信他已经买好了票。我不愿意耳边有我爸的鼻息吹过,我不愿意闻将死之人身上的气味。

我怕我忍不住。

我怕我会哭。

快些死了吧!无数个夜里,我在心里恶狠狠的说,这样你也解脱,我也解脱。可是每当这样的想法过去,我又会感到无比自责,我用订书机在虎口上钉钉子,趁舍友们都睡着的时候,这样就可以强迫自己不会因为疼痛而叫出来。

现在我爸死了,我也再不会痛了吧。

大雪把整个山丘都覆盖,我看着大人们把装着我爸的长箱子推进一个闲人免入的地方。我知道那是干什么的,那里有炽热的火焰,那里有好亮好亮的光。

我想起我爸邀请我看电影的事情。我现在真有些后悔,我当时真应该去。我爸知道我爱看电影,那是因为他也爱看电影。他当年用一部周星驰的《大话西游之月光宝盒》将我妈拿下,这件事一直让他颇为得意的吹嘘了好几年。在我很小的时候,他带我看了一部叫《闪电狗》的动画片,影片的最后,波特在大火里救出主人,那时候我的眼前也有这样好亮好亮的光。

我站在雪地里等着,想象着一片洁白的冰冻中有一团燃烧着的红色的火。我会变成雪花,扑在那团火上,噗的一声,化作谁也看不见的水汽。

葬礼后又过了一个星期,我回到了学校。小萌把我的桌子收拾的井井有条,如果不是小萌,我的桌子一定乱得像个小山,因为我们要升高三了,每天都会有大把的卷子发下来。有人过来问我怎么样,他们问这话时带着好难看的表情,我知道这不是他们的错,他们也是些十六七岁的孩子,还不懂怎么面对这样的事。我说没事了,都过去了,昂着胸脯,面露微笑。他们便高兴,说真好,终于过去了。他们是真的替我高兴,他们以为我回家了一趟,死神都被我打跑了。于是我故意在他们小小的心灵上戳一个洞,我说是啊,都过去了,我爸死了。

他们便都把笑容凝固在脸上,难堪的拍拍我,然后躲开。

我的成绩还算稳定,没出现大幅度的滑坡。我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我滑坡,等着我一落千丈,可他们错了,我爸死了对我没什么影响,我很好,我完全可以一个人。

只是昨天的化学考试,我突然的开始掉眼泪,我不知道自己在掉眼泪,这是他们后来告诉我的,我哥们儿说我哭的可伤心了,卷子都被哭花了,小萌的卫生纸都被我用光了。我说这不可能,你们不要骗我。

现在,化学老师正抱着那场考试的卷子推门进来,她的脸总是拉的比驴都长,但我不怕,我化学总是年级第一。化学老师开始问话,她说你们猜,这次是谁又拿了满分。我低调的躲开小萌拍到我肩上的小手,耳朵里嗡嗡的都是同学们嘀咕着的我的名字。

这可太正常啦,我心里暗暗高兴,我化学总拿满分。

但是突然化学老师就生气了,她把卷子往讲台上一摔,然后鄙夷的瞥我一眼,她冷笑一声,说出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。她说,他怎么会拿满分,他完了,他卷子都没有做完,以后上不上的了重本线都不一定,不是他。

我拿到那张果真被我哭花的卷子,我突然觉得恶心。我想吐,眼睛和鼻子酸成一团,我的胃在疯狂的痉挛,我快要痛死了,我坚持着用理智举手,我说我想吐。

我疯狗似的奔向厕所,地上不知道谁洒了些水,我咚的摔在地上,我爬起来,跪在地上开始呕吐,我不知道眼泪和鼻涕哪个来的更快,我就是觉得恶心,我就是觉得痛。我想把心肝脾肺肾全都掏出来,然后血淋淋的死在这里。

我发烧了,这是因为我的校服沾上了厕所里的不明液体,我不可能穿着骚气满满的衣服坐在小萌身边,于是我吐完了,把校服也扔了。我穿着薄线衣坐回到教室里,坐在一堆穿着羽绒服都嫌冷的家伙中间。

我烧的不可谓不严重,所以我又回家了。反正我也上不了重本线了,继续在燕青班呆下去会丢兄弟们的脸。听说我在体育课上昏了过去,他们说我一定是因为伤心过了头,我说放屁,我只是有颈椎病。

家里谁也没有。这要是放在以前,我一定会兴奋的尖叫。我会趁爸妈不在家的时候多看两集电视,我会趁没人管我的时候多写一两封永远也送不出去的情书。

可是现在,我行尸走肉似的在楼下徘徊,手脚滚烫,身体却冷的发颤。我很想躺下,可我宁可躺在雪地里,也不愿看见我那张猪圈似的床。

我站在楼梯上,盯着过道里印着我家门牌号的信箱。我不知道钥匙放在哪里,自从我妈死后,没人再打开过这个信箱。

我想起那片绿盈盈的草地和红彤彤的信箱。

我找来一把斧子,砸开那把小锁。

里面有东西,小小的纸片,一张叠着一张,乱糟糟的堆在一起。

我拿出其中一张。

我有些愕然。

我又拿出一张。

一张,一张,一张连着一张,这些火热的纸如同萤火虫一般扑进我冰冷的胸膛。

他们说,红色信箱里存放着死人的思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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