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知道丈夫有外遇,你会怎么办?如果家里有个老年痴呆症患者,你会怎么办?如果儿子面临毕不了业,失去硕博连读的机会,你会怎么办?如果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,若干年后他又净身出户回到你的身边,你会怎么办?如果结婚后一直和婆婆住在一个屋檐下,无力买房,你会怎么办?
这就是《熟年》这部小说抛给我们的现实问题,一个看似祥和的大家庭,却矛盾重重,问题多多,焦虑和压力如影随形,一个接一个的问题,让人觉得很无力,却又不得不面对,也许这就是我们普通人的人生。
倪家老太太宽容通达,一脸佛相,不急不躁的话语中总透着智慧。老太太和二儿子伟强一家一起生活,和儿媳妇春梅婆媳关系融洽。儿子伟强是大学教授,媳妇春梅刚刚升为编辑部副主任,原本要升为正主任,但春梅拒绝了,心甘情愿待在二把手位置,压力小,符合自己愿望。他们的儿子在甘州的一所大学,本硕博连读,从小一直就是“别人家的孩子”。
倪家老大伟平和媳妇二琥已经退休,靠退休工资抠抠簌簌地过日子,他们的儿子倪俊和媳妇红艳刚刚结婚不久,因无钱买房,每天处于如何才能搬出去住的挣扎之中。
倪家老三倪贞单身,住在自家的一小套居室里,父亲临终前,承诺给她一直住到出嫁为止。
小说《熟年》就是围绕倪家三代人的生活展开的,看似幸福安宁的一大家子,却矛盾重重,波涛暗涌。年轻人需要考虑房子、车子和孩子;中年人面对的是夫妻关系、孩子培养、父母养老;老年人面对如何安享自己的晚年,不给儿女造成过多的困扰,顺顺当当地过完这一生。
01中国式养老模式,虽然满足了儿女孝顺的心愿,其实却使家庭不堪重负,困难重重倪家老太太,突然失去了记忆,医院检查后确诊为阿尔兹海默综合症。此时,媳妇和儿子正在闹离婚的当口。原因是大学任教的教授儿子伟强,查出脑中长了一个瘤,而且由于位置不合适,无法治疗,随时可能出现昏迷失忆等问题。于是,教授倍感绝望,觉得这样一辈子太不值得而决定破釜沉舟,抛弃一切,包括婚姻、情人,去一个陌生的地方,干自己喜欢的事情。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,离家出走,让媳妇春梅疑惑万分,一个大学教授,学校不可缺少的栋梁之才,和助手美女情感暧昧,妻子温柔体贴,佯装不知,却弄出了这么一出,是《月亮与六便士》的翻版吗?
但老妈的病使得他们的离婚暂时搁置。照顾老妈要紧,毕竟伟强是一个孝顺的儿子。媳妇春梅和婆婆的关系很好,媳妇一直当婆婆为亲妈,觉得照顾老太太义不容辞。但教授老公有离婚的心思,不愿再多麻烦春梅照顾老妈,于是把老妈送去了一个高档养老院。但善良的春梅觉得这样很不放心,怕老人家在养老院孤独,对恢复病情不利,即使离婚也愿意陪伴老人最后一程。
于是老太太又被接回家来,但是陪伴照顾老人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。在夫妻两人处理完儿子的学业难题后,倪伟强良心发现春梅的不易,不忍心把照顾老妈的重担全部压在春梅一个人身上,于是召开家庭会议,三个兄妹分别轮流接回老人照顾。
理想状态下,这样的安排似乎也挺合理,但是,变化总比计划快。俗话说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”,伟强被搁浅的离婚协议被春梅接受生效了,儿子由于一门关键课程不及格而学业受阻、伟强的情人也登堂入室,学习做女主人了。重重矛盾下,意外不断出现。
老大伟民,儿媳妇希望能买房单过,才考虑生娃。为了达成这个愿望,伟民重操旧业,继续去做厨师挣钱,累得腰椎间盘突出,媳妇二琥由于平时喜欢摸摸麻将,所以对老太太的照顾总是不情不愿,再加上自己儿子媳妇吵着买房子的压力,每天唠唠叨叨,满腹怨言。
老三伟贞单身一个,一直被倪老太太宠着,按理说她照顾老人应该没有问题。但是问题是,由于身边出现了那个若干年前分手的导演,而且人家是净身出户,孑然一身来到了伟贞的身边。虽然导演有和她结婚的愿望,但是时过境迁,伟贞清醒地认识到,不能和他走进婚姻,不然会拖个大累赘。
但是不结婚不代表不能生孩子,即将步入中年的伟贞特别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。正当她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,导演却不幸牺牲了。但这时导演的母亲出现了,老太太电话给儿子,问什么时候接她去养老院?无奈之下,伟贞处理完导演的后事,卖了他唯一的小产权房,接老太太住进了养老院,谎称导演儿子出国了。
然而老太太不习惯养老院的生活,要回家自己过,但房子已经卖了,伟贞只能接导演母亲到家里居住,这样她一个孕妇就和腿脚不灵便的导演母亲(实际上是伟贞的婆婆)一起生活。这种情形下如何去照顾自己老年痴呆症的母亲呢?
其实作为读者,特别能理解书中各个家庭的困难,但觉得轮流照顾不是一个好方法。
1.老人不适合经常变化环境,每个人的照顾方式不一样,老人需要不断适应新的环境和照顾方式。
2.一个老人搞得所有家庭都很累,无法正常生活,而且现在老人寿命都很长,这时儿女都已经是60岁左右的中年人了,自己身体也有很多问题。
3.我个人认为有两种解决的方式:
1)找保姆阿姨协助照顾。像倪家老太太这种病人,单靠一个人是不可行的,可以找个阿姨一起照顾。有钱的多出点钱,没钱的多抽时间陪伴。
其实,倪家老三伟贞的婆婆的养老就是采取的这种方式,后来当婆婆坐轮椅不能动时,她们就请了阿姨,在媳妇和阿姨的陪伴下,走完一生。
2)入住医养结合的养老机构。刚开始伟强送老人入住的养老院,就比较合适。一是老人有一个群体,会减少孤独感。二是有专业的医生,专门的护理医师,对病情控制有帮助。三是家人可以多陪伴,家人可以抽空多去陪伴老人。这样既可以解决日夜护理的困难,又可以多陪陪老人。主要在观点上要接受,否则大家都痛苦。
02如何面对无常人生:修养身心,好好珍惜身边的家人,享受活在当下的快乐小说中的二琥,虽然每天唠唠叨叨,抱怨不断,感觉是个嗜钱如命的人。但是,如果站在她的角度想想,也是可以理解的。两个退休工人,儿子的工作还是老大伟强托人推荐的,在领事馆做清洁工,工资只能维持生活。儿媳妇想买房单独过。二琥总是不情不愿,因为就那么点养老钱,还要提防媳妇有私心,所以拼命要她先怀孕再买房。
儿媳红艳是外地小城市人,好不容易嫁人留在了大城市,家乡还有老母亲一直是她的牵挂,最大的心愿就是把母亲接过来安享晚年。这也是很多在大城市打拼的年轻人的现状,通过买房在大城市站稳脚跟。
红艳是理智的,为了实现买房的愿望,孩子暂时不能要。关于买房,对公婆的若干次试探后,放弃了对他们的幻想,决定通过自己努力挣钱付首付,目标异常明确,所以工作非常努力,天天加班挣钱。
在红艳的努力下,正巧买下了三姑手上导演的小产权房,接来了母亲,暂时实现了愿望,红艳非常Happy,这才是她梦寐以求的家。
然而天有不测风云,虽然红艳急急忙忙给母亲买重疾险、意外险,还是没有来得及等到生效的那一天,母亲查出了淋巴癌,两次手术治疗和术后的用药,使得母亲万般不忍再让红艳举债为她治病,于是在一个阴雨天母亲自己要求出院,在回家路上发生意外身亡。
红艳悲痛欲绝,没有了母亲,她就失去了奋斗的目标,痛哭了三天三夜,拿着母亲意外伤亡赔付的50万,更加痛苦,人没了,要钱有什么用。曾经母亲住院治疗时,跟婆婆借钱不得的场景,又让她伤心起来。
但是婆婆二琥也遇到了生死劫,医院顺便检查时,查出了自己患上了乳腺癌,已经没有治好的可能性了。平时咋咋呼呼的二琥,其实还是蛮有想法的,她早就给自己买好了保险,一份是重大疾病险,还有一份是意外险。面对自己的不治之症,她相当冷静,把手边的养老钱和死后保险赔付的钱一一分配,一份给老公,一份给了儿子。
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二琥为了给老公和儿子留更多的钱,人为造成了意外车祸,因为她想多得一份意外伤害险的赔付。二琥以她自己认为的最完美的方式,结束了自己的生命,给老公伟民和儿子留下了巨大的悲伤。以至于儿子绝望到和红艳离婚,拿着母亲留给他的保险赔付,终日不出家门不见天日地玩游戏度日。
意外和明天真的不知道哪个先来到,怎么也不会想到红艳的母亲在治疗效果不错的情况下意外身亡。二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患上了绝症,在得知无法治愈的情况下不惜骗保人为造成意外交通事故而死亡。
还有一个想不到,倪家的老太太,老年痴呆并发症,被送去了重症监护,花费了三个儿女的全部积蓄,最后不得已,老二伟强卖掉了自己的房子,挽救母亲其实已经无法挽救的生命。
三位老人相继去世,留给儿女们无尽的痛苦。也留给我们更多的思考?
俗话说:每个人都有各自是命数。人生有两个秘密,一个是什么时候出生,另一个是什么时候死亡。死亡的来临谁能预料?与其患得患失、忧虑重重,不如坦然面对,活在当下,享受当下的生活,珍惜身边的家人和朋友。应该理智的承认自己的衰老事实,因为这是自然规律,了解自己身体的实际状态,过适合自己的生活。另外也要为自己的养老做点储备,不能将自己的养老全部指望儿女。
03任性单身,以为一切尽在掌握,其实生活未必那么简单倪家的老三伟贞,是个自由职业者,靠写剧本谋生,个性是比较叛逆的。年轻时爱上了有妇之夫的导演,毅然决裂。多年来一直单身一人,不曾想却在中年时,和导演第二次握手。但此时的伟贞已经不再年轻,思想成熟了很多,本来想如果和导演有了孩子,就顺水推舟,接受这个可能会成为自己累赘的老男人。
但真的得知自己怀孕时,却又突然不想结婚,只想要属于自己的孩子,把导演搞得一脸懵。命运和她开了一个玩笑,导演真的消失了,在一次排练中意外重伤,看着满脸绷带的导演,伟贞痛苦地希望这不是正的,她说,只要你活过来,愿意马上和你结婚。但你不要这样不死不活的样子,但导演还是在当天夜里就去世了。
怀孕的伟贞接来了导演的母亲一同生活,聪明的导演母亲意识到眼前的伟贞就是她的儿媳妇,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孙子。她拖着她那条不太好使的腿,尽力照顾着伟贞母子,以保证伟贞可以顺利产子。老太太其实已经知道,儿子不在了,通过和伟贞的相处,觉得她是一个可以托付养老的人。老太太的心愿是,如果能帮到伟贞就一起相依为命,如果不能帮到她,不给她添麻烦。
自从孩子出世后,伟贞的心态发生了很多的变化,婆婆的身体状态越来越不好,而且需要看病透析等治疗,伟贞不得已请了保姆。自己老母亲的照顾和花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,而且她是靠码字的自由职业者,收入极其不稳定。这时的她,还靠着婆婆卖导演儿子房子的钱接济着。
此时的伟贞没有了单身时的潇洒,想到儿子的培养,教育等,满腹的焦虑,想想要是导演活着该多好,俩个人共同负担,压力会减轻很多。
对于浪漫的单身人来说,生活就是诗和远方。伟贞尽管任性,不过也是有理智的。但对于单亲家庭的困难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,多亏婆婆的通情达理和帮助,二哥二嫂的通融和帮助。
04结语《熟年》的故事,是一个普通家庭的生活写实,揭示了生活中的很多问题。例如:中国式的养老问题,大龄单身女性的问题,年轻人在大城市打拼立足的问题,中年危机和中年焦虑的问题,种种的矛盾交织在一起,让人陷入深深的思考。
我们常常得到了自己想要的,却又失去了自己拥有的;我们常常对身边亲人给予的温暖和担当不在意,以为是理所当然,一旦失去了,才真正醒悟,原来自己追求的爱,就在身边。
经历了离婚、和情人分手、母亲生病、儿子学业和恋爱问题之后,那个处于中年危机中、想抛弃一切、绝望得想离家出走的教授伟强说“过去觉得糟糕,不能接受的,觉得很严重的问题,过几年,或许什么都不是。我现在愿意为别人服务,愿意上课,愿意伺候妈,愿意付出,没什么不好。都是过程。”
我们折腾、打拼和焦虑,我们摸索着前行,迷茫于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?小说给出伟强的思考答案:“人生本来就是向死而生,没有例外。人生似乎没有意义,谁不是在努力赋予它一点意义?就在这点意义上,见出了每个人人生价值的高低。”